崔衡也跟太子一起回來了。
他心情很不錯,因為今天早朝上,太子提出的政見被采納了,證明他們現在的方向沒錯。
尹甜甜湊上來,問道:“少爺,蛐蛐吃了辣椒會拉肚子嗎?”
崔衡驚訝。
“怎么會問這個問題?”
看他的表情是確有其事。
“在三皇子的文章后面寫罵先生的話也是真的了?”
黑歷史被扒出來,崔衡試圖給自己找補。
“我聽誰胡說八道了?我能干出來這種下作的事情嗎?”
尹甜甜眨巴著眼睛。
“太子妃說的還能有假?太子妃還說你以前在上書房陪讀的時候上躥下跳,幾乎所有的世家公子都被你捉弄過。”
崔衡干笑著解釋道:“甜甜,你聽我說,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,是他們先針對我的,我才會反擊,你要信我,我不是那種人……”
他不知道,他最吸引尹甜甜的就是他身上那種清冷孤傲,偶爾有些調皮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,也讓人心疼。
并且是心疼得恰到好處。
顯然崔衡也知道這一點。
“甜甜,你怎么不信我呢,唉……”
他嘆的那一口氣,讓尹甜甜心軟了。
“少爺,我也沒別的意思,就是今天太子妃娘娘興致好,跟我說了一些你以前的事情,我覺得挺有意思,怎么跟我認識的少爺不一樣呢!不像是一個人……”
崔衡趁機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。
“那是因為現在的我成熟了,以前年少氣盛,有點張揚,現在沒那么不穩重了。”
“所以,現在你能給我生個兒子嗎?”
“閨女也行,先女后兒,能湊成好字!”
尹甜甜還記得他從前說過的,不要孩子的話。
“我錯了甜甜,該要孩子的時候就得要,要不然別人家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!”
他現在沒了后顧之憂,就天天在尹甜甜耳邊念叨著生孩子。
這一念叨,就到了過年,今年下了好幾場雪,過年這兩天又下雪了,宮里卻傳來了不好的消息。
“皇上身體不適,召太子進宮侍疾。”
年二十七的晚上,宮里來人到太子府接人。
崔衡給來接人的公公塞了一包銀子。
“公公,皇上是只來接太子進宮侍疾,還是連三皇子一起召見?”
收了荷包的內侍左右看了看,給崔衡透了個口信。
“皇上召見了所有皇子都進宮侍疾,崔大人放心。”
“多謝公公。”
崔衡轉身回來給太子眼神示意,太子安撫性地握住太子妃的手。
“不用擔心,等父皇病好,我就回來了。”
雪下了一夜,當今皇上一共有七個皇子,大皇子早夭,四皇子五皇子都沒長到十二歲,沒上族譜,六皇子七皇子年齡還小。
太子是中宮嫡出,從小被皇上帶在身邊教養,三年前,因為定國公案,父子兩個生了嫌隙,被三皇子趁虛而入,算計太子逼宮。
不怪崔衡緊張,因為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了。
三年前,三皇子做局讓太子誤以為他逼宮造反,帶人進宮護駕,卻被三皇子倒打一耙,連累太子被廢,太子府眾人被流放。
再來一次,崔衡心中緊張。
太子坦坦蕩蕩,孤身一人上了馬車,在宮門前遇見同樣被宣召進宮的三皇子,他們兩個看見彼此都松了一口氣,三皇子也擔心這次是太子做局。
兩人站在寢宮外的連廊上,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在這里,看著太醫與伺候的內侍進進出出。
“別以為你回京了,父皇就會心無芥蒂地把皇位傳給你!”
三皇子養尊處優,手上臉上的皮膚白凈細嫩,太子不同,他臉上多了些風霜,明明兩人只相差三歲,太子看起來卻比他成熟許多。
“無能者喜歡狂吠,三弟既然有這個自信,就不該針對我,應該多關心父皇的病情。”
內侍端著一碗湯藥進去,大概等了一刻鐘,內侍出來領他們進去。
寢宮里彌漫著藥味兒,皇帝躺在床上,精神有些萎靡。
“你們來了……”
皇帝朝他們伸出手,三皇子上前一步抓住皇帝的手。
“父皇,您沒事吧,兒子擔心您,您快點好起來!”
太子站在一旁,面色中也帶著關心。
皇帝嘆了口氣,靠著枕頭坐了起來。
“這次風寒來得猛烈,朕年紀大了,身體有些扛不住了,皇家子嗣單薄,朕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們兄弟和睦,一起幫朕把天下治理好。”
三皇子看了太子一眼。
“父皇,您放心,兒臣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。”
太子率先答應下來,三皇子也只能不情愿地答應。
“朕乏了,扶朕躺下睡會兒。”
關于他們兩個的去留,皇帝沒有下命令。
太子讓內侍給他搬來一張軟榻,他就歇在寢宮里,三皇子見狀也不肯服輸。
“二哥,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心,但是再怎么不甘心,你當初也不應該從皇陵逃出去,父皇嘴上雖然不說,但是心里很擔心你!”
“你這是不孝,現在有什么資格回來跟我爭?”
確定父皇睡了,三皇子壓低聲音出言挑釁。
太子不跟他一般見識。
“三弟,我這三年,走過天盛的每一寸土地,出過海,體驗過民生疾苦,我該謝謝你當初的算計,讓我有這樣的機會腳踏實地出去看看真實的世界,你說我跟你爭?難道不是你從我手里搶嗎?”
他從出生起便被封為了太子,從小接受儲君的教育,三年前他一著不慎被蛇咬了,如今他憑自己的本事翻身回京,他只是拿回屬于他的東西而已,憑什么被他指責?
三皇子不以為意。
“那個位置能者居之,你有本事自己拿回去!”
太子笑了笑,在軟榻上坐下,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本書躺下看書。
臨近年關,該處理的奏折早就處理過了,兩人在宮里待著也沒什么事情。
太子專心看書,三皇子心浮氣躁地躺在軟榻上,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,他做了個夢,夢見父皇在太子離京的第二年就封他做了太子,三年后父皇病逝,他順利登基做了新皇。
夢里根本就沒有太子回京這一段!